又是一個炎熱的晌午,空氣中飄散著汗腥味。老張頭撂下挑子,獨自坐在街道樹蔭下避涼,頭上的破草帽實在是太捂了,他摘下來隨手放在地上,看著街上車來車往,點起紙煙,嘬了兩口,汽車的尾氣實在是比不上莊稼地里的泥土味,他掐掉煙,吐了一口,旁若無人地脫下布鞋,抖落里面的沙粒。
迎面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人走過來往草帽里扔了十塊錢,擰身走掉了。老張頭半信半疑地捏起來看了看,轉(zhuǎn)身再找已經(jīng)看不見人影,準(zhǔn)是把自己當(dāng)做討飯的了。
正在他想不明白怎么回事,揣起錢來準(zhǔn)備起身時,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在他身邊停了下來。下來了四個穿著藍黑色制服的人,其中一個指著地上的煙頭問:“這是你扔的?”老張頭點頭忙答應(yīng),“罰款十塊”邊說邊從車?yán)锶〕鲆豁称睋?jù)。老張頭腆著笑說自己不小心,能不能就這樣算了?三個穿制服的直接上了車,另外一個催促老張頭趕緊交錢。無奈之下,老張頭把揣進兜里那十塊錢掏了出來。
汽車揚長而去。老張頭挑起菜籃,啐了一口,一步步消失在人流中。
第二天當(dāng)?shù)匦侣剤蟮纼蓷l消息,一條標(biāo)題為“愛心使者捐助老弱流浪漢”,另一條標(biāo)題是“城管現(xiàn)場文明執(zhí)法提素質(zhì)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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